茯苓悄悄告诉我,听说我请大夫抓了这么多名贵药材,婆母的苍桧斋里摔了好几盏碗碟。
动气好啊,多气一气,少活几年是几年。
我全没会那边闹成什么样,只安心喝药,等着晚上应付赵诚。
国子监近日筹备考校大会,这是学子们能在达官贵人面前露脸的难得机会,上上下下忙成了一锅粥,赵诚虽是小吏,也常是二更后才能回家,今日却回来的及早。
但快到掌灯时分,他才迈进我的院子。
他一身风尘仆仆,官服都还未脱,大跨步要过来揽我。
我不动声色地侧开身子,他扑了个空,脸上和煦的笑意却没减半分:
“夫人这是生为夫气呢。”
见我不为所动,他叹了口气,从桌上果盘拿起只梨,坐到我床边劝慰起来:
“母亲嘴硬心软,她不过是怕你辛苦,我已经同她说好了,睿儿就养在你身边。”
赵诚的神情举动都清清白白、无懈可击,要不是我重活一世,恐怕真的会信了他是真心为我和母亲周旋。
赵诚生得英俊,烛光下面如暖玉,眼中柔情似水:
“可我也心疼你劳心劳力,不如这段时间你好好歇歇,让母亲代你管家,可好?”
他先去苍桧斋,后来我房中,这是跟他那母亲商量好,想贪我的嫁妆了。
我父母早亡,家产一人一半,出嫁时哥哥虽然不满我选的夫婿,还是将四成家产许给我做嫁妆,虽比不上将相侯,也可称红妆十里。
当时哥哥对我说,赵诚实非良人,剩下那一成家产留着做我的退路。
上一世我将自己的嫁妆尽数填了赵家的窟窿,更是辜负了哥哥对我的苦心。
我淡淡笑了笑,接过他削好的梨,反手掰了一半给他:
“夫君不知,妇人产后不宜多吃梨。”
赵诚一愣,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些什么,被我接下来的话挡了回去:
“这几日初为人母,两个孩子日夜哭闹,我总是挂心,家中琐事不断,婆母愿意体谅我,帮我分担一些,我自然是感激她老人家的。”
赵诚脸上的些许尴尬散去,又高兴起来: